时值隆冬,天气严寒,
彤云密布。行无数里,忽然朔风凛凛,
瑞雪霏霏,山如玉簇,林似银妆。
(罗贯中:《三国演义》第325页)
那雪如捋绵扯絮,乱舞梨花,下的大了,端的好雪。但见,初如柳絮,渐似鹅毛。刷刷似数蟹行沙上,纷纷如乱琼堆砌间。但行动衣沾六出,顷刻拂满蜂须。似飞还止,龙公试手于起舞之间,新阳力玉女尚喜于团风之际。衬瑶台,似玉龙鳞甲绕空飞,飘粉额,如白鹤羽毛接地落。正是:冻合玉楼寒起栗,光摇银海烛生花。
(笑笑生:《金瓶梅》第二十一回9页)
天色愈阴暗了,下午竟下起雪来,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,
满天飞舞,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,将鲁镇乱成
一团糟。
(鲁迅:《祝福》 《彷徨》第2—3页)
地面上全堆着雪。没有了路,没有了屋子,只是拱拱洼洼的一片白色:脚一踩上去就陷下半尺来深。雪片密密地飘着,象织成了一面白网,丈把远外就什么也瞧不见,只有灰色的底子上飞着
成千累万的白
点。雪落到广川伯伯身上,有几片落下的时侯还有弹性似地跳一下。
(张天翼:《儿女们》 《张天翼小说选集》第122页)
一铺由雪片儿构成的
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面上直落,同时耀出回光,它隐没着种种物体的外表,在那上面撒着一层冰苔,在这个宁静而且被严寒埋没的市区的深邃沉寂当中,人都只听见那种飘忽模糊无从称呼的磨擦声息,雪片儿落下来的声息,说声息吗,不如说是感觉,不如揽是微尘的交错活动仿佛充塞了空中,又遮盖了大地。
([法)莫泊桑,《羊脂球》 《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集》上册第7页)
在半夜过后最黑暗的时辰里,幽暗的雪花开始轻轻地降落到镇上来。破晓时分,地上已经盖满了,奇异的雪堆在教堂红宝石颜色的玻璃宙前,给屋顶铺上了一层白毯子。雪使小镇显得丑陋、荒凉。工厂附近两间一幢的房子看上去很脏,七歪八斜,象是马上要坍塌。不知怎的,一切都变得很阴暗、
没精打采。可是雪花本身——它身上自有一种美,这里附近一带很少有人领略过的。雪花并不象北方人所描述的那样是白色的。雪花里含有蓝和银色这样柔和的色泽,而天空,则是泛亮的灰色。
([美]麦卡勒斯:《伤心咖啡馆之歌》 《当代美国短篇小说集》第256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