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行不到三五十步,早见丁字路口一个大酒店,檐前立着望竿,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,写着四个人字道:“河阳风月”。转过来看时,门前、一带绿油栏杆,捅着两把锁金旗,每把上五个金字,写道:“醉里乾坤大,
壶中日月长。”一壁厢肉案、砧头、操刀的家生,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,去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,半截埋在地里,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,正中间装列着柜身子,里面坐着一个年纪小的妇人,正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,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凋的顶老。
(施耐庵罗贯中《水浒全传》第355页)
正行到一座酒楼前过,仰面看时,旁边竖着一根望竿,悬挂着一个青布酒旆子,上写道:“浔阳江正库”。雕檐外一面牌额,上有苏东坡大书“浔阳楼”三字。……宋江来到楼前看时,只见门边朱红华表,柱上两面白粉牌,各有五个大字,写道:“世间无比酒,天下有名楼。”宋江便上楼来,去靠江占一座阁子里坐了,凭阑举目看时,端的好座酒楼。但见:雕檐映日,画栋飞云。碧阑干低接轩窗,翠帘幕高悬户牖。消磨醉眼,倚青天万迭云山,勾惹吟魂,翻瑞雪一江烟水。白苹渡口,时闻渔父鸣榔,红蓼滩头,每见钓翁击楫。楼畔绿槐啼野鸟,门前翠柳击花聪。宋江看罢,喝采不已。
(施耐庵罗贯中:《水浒全传》第479页)
在这溪谷的顶上,离开溪谷开始处的狭缝若干步的地方,矗立着一间四方形的小木屋,孤零零地,和其他的屋子相隔离。这小木屋顶上盖着麦秆,有一个烟囱,一扇窗子好象一只锐利的眼睛似地望着溪谷,冬天晚上,窗子里面点了灯,远处都可以在朦胧的寒气中望见它,它向许多过路的农人闪烁,犹如一颗指路星。这小屋的门框上面钉着一块浅蓝色的板,这小屋是一家名叫安乐居的酒店。
([俄]屠格涅夫:《猎人笔记》第242页)
在那个区里比较热闹的一段,有个姓高涅德的女人在一条黑洞洞的小街上开着一家小酒店。酒店的屋子还盖的不坏,用的材料是白石,中间夹着软石跟三和土,二层楼顶上还有一个阁楼。大门上面横着一根粗大的松木,不亚于佛罗棱萨的铜梁。这记号似乎还不够醒目,门框上另外有一张蓝招贴,底下写着:“上等三月啤酒”。招贴上画着一个
袒胸露臂的姑娘手里托着一只杯子,一个兵提着壶给她倒出泡沫四溅的啤酒,成为一道半圆形的曲线,整个画面大可使特拉克洛阿的作品
相形见绌。楼下的一大间屋子做厨房兼食堂,梁上挂着酒菜馆用的干粮杂货。食堂后面,一座又陡又窄的楼梯通上二楼:楼梯脚下有一扇门,里头是个狭长的小房间,靠院子取光,那种内地院子都又小又黑又高,象烟囱管子。小房间外边还有披屋,院子四面又有高墙遮入耳目,所以伊苏屯的无赖少年就把这屋子作为集会场所。
([法]巴尔扎克;《搅水女人》第114页)
欢乐酒店由两间大厅组成:卖酒的一间摆着柜台与许多桌子,由一道大门窗通过去的跳舞场,则很广大,只中间铺着地板,周围都是紧砌的砖头。里面还点缀着一种装饰,两根交叉的花绳,由天花板的这一角挂到另一角,中央由同样的花球集合着,沿四周的墙壁,悬列着镀金的盾形徽章,上面标明圣人们的名字,如锻铁工人们的保护神圣·戴洛亚、皮鞋匠们的保护神圣·克雷奔、矿工们的保护神圣·巴尔勃等。总之,各行业要纪念的整个日历,都展布在这里。天花板是那么低,三个音乐师站在传道广台那么大的平台上,几乎抬不起头来。晚上,为了照亮,跳舞场的四角挂上四盏煤油灯。
([法]左拉:《萌芽》第226页)
哥仑布伯伯的酒店在卖鱼路,洛歇叔雅路的转角处。招牌上只有“蒸馏处”三个蓝色大字。门前有两个破瓮,瓮里栽着染满尘土的夹竹桃。柜台很宽阔,台上摆着一排一排的酒杯,还有自来酒管子与锡制的量酒器,这一切都在入门的左边。那大厅的周围摆着一些光可照人浅,黄色漆的大酒桶,桶上的铜箍和龙头闪闪发光。在更高处,在许多层货架上,有一瓶一瓶的烧酒,一罐一罐的果子,还有种种的小瓶,排列整齐,遮掩住了墙壁。在柜台后面的大镜子里反映出这些东西的鲜明的颜色:苹果绿、金黄色、柔和的漆光。但是店里的新奇事物却是;厅的后方,一排橡木的栏杆的另一边,是一个玻璃隔着的院子,院子里有蒸馏机,顾客们可以看见机器的动作,长颈的蒸馏罐,和深入地下的弯曲盘香管。那是一个神圣的作坊,是引起爱喝酒的工人们幻想的地方。
([法]左拉:《小酒店》第33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