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穷无尽的辎重车,扬起滚滚的灰球,把一切都笼罩起来。车辆吱吱响着前进,在村道上蜿蜒数十俄里。群山在前边发着蓝色。扔在马 车上的枕头,闪着红光;耙子、铁铲、小木桶都竖着,镜子、火壶,都眩惑人目地反着光,小孩头,猫耳朵都在枕头中间,在衣服堆、铺盖、破布中 间摇动着;鸡在鸡笼里叫着:系成一串的牛在后边走着,长毛狗满身粘着剌果,伸着舌头,急促地喘着气,躲在马车的荫凉里走着。马车吱吱乱响,车上乱堆着家用东西,——哥萨克叛乱以后,
男男女女离家外逃的时候,都贪婪地匆忙地把落到手边的一切东西,全都装到车上了。
([苏)绥拉菲摩维支:《铁流》第45页)
部队呐喊着,挥动着火把和枪械,拖着死不肯定的马匹,几乎是同时涌上树枝铺的路。受惊的马匹不听牵马人的指挥,癫痫似地挣扎着, 后面的马发疯似地闯到前面的马身上,树枝铺成的路发出折裂的声音, 要敞开。快到对岸的时候,密契克的马掉进沼泽,大伙狂怒地
破口大骂着,用绳子把马往上拉。密契克痉挛地攥紧溜滑的绳索,可是马儿在疯 狂地挣扎,弄得绳索在他手里不住地抖动,他拚命拉了又拉,连自己的脚也被沼泽里的柳条绊住。最后马终于被拉上来了,司是马的前腿被绳结绕住,他解了半天也解不开,在极度兴奋中他竟用牙去咬它——咬这 个苦透了的、浸透了沼泽的臭味和
令人作呕的粘液的绳结。
([苏]法 捷耶夫;《毁灭》第192一193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