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芳官满口嚷热,只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驼绒三色缎子拼的水田 小夹袄,束着一条柳绿汗巾,底下是水红洒花夹裤,也散着裤腿,头上齐额编着一圈小辫,总归至顶心,结一根粗辫,拖在脑后,右耳根内只塞着 米粒大小的一个小玉塞子,左耳上单一个白果大小的硬红镶金大坠子, 越显得
面如满月犹白,眼似秋水还清。
(曹雪芹 高鹁:《红楼梦》第811页)
这奶婆有一身典型的家乡妇人的调子:身体上粗下细,蓬着一头槁色头发象麻雀窠;小小的脚,隆起高脚背,歪放在“剪刀口”的鞋里,滞钝的眼睛,小鼻子,一只暗红色的口唇镶着些干裂灰白脏东西在两角,枯黄的脸子,汗酸的气味,自然也不缺少。她穿件庞大的破旧蓝布褂,两 只大奶子在胸口隐约晃动,和她蹒跚的步子合着节拍。
(吴组缃;《官官的补品》 《吴组缃小说散文集》第59—60页)
在昏暗的星光底下能够看见这人矮矮的个儿,面颊丰满,年轻,严 肃,从他的灰色斗篷的敞开的地方可以看见他穿一身火红色的制服。 这种斗篷当时叫做“卡帕诺其”,这是一个缩写的西班牙字,意思是“夜 : 披风”。头上戴着一顶深红色的帽子,跟红衣主教戴的小帽一样,不过上面有一道金线,表明他是个跟班的。他的帽子上插着一束织巢鸟的羽毛。关伯仑认出他是公爵小姐的书僮。
([法]雨果:《笑面人》第407 页)
二十二岁的时候,这可怜的姑娘到处没有人要,她的脸丑得叫人害怕,其实这么说是过分的,把她的脸放在一个掷弹兵的脖子上,还可受到人家称赞哩,可是据说什么东西都要相称。她先是替农家放牛,农家遭了火灾,她就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,进城来找事。 那时葛朗台正想
自立门户,预备娶亲。他瞥见了这
到处碰壁的女孩子。以箍桶匠的眼光判断一个人的体力是准没有错的:她体格象大力士,站在那儿仿佛一株六十年的橡树,根牢固实,粗大的腰围,四方的背脊,一双手象个赶车的,诚实不欺的德性,正如她的贞操一般纯洁无 瑕,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可以榨取多少利益,他算得
清清楚楚。雄赳赳 的脸上生满了疣,紫膛膛的皮色,青筋隆起的胳膊,褴褛的衣衫,拿依这些外表并没有吓退箍桶匠,虽然他那时还在能够动心的年纪。
([法] 巴尔扎克:《欧也妮·葛朗台》第16页)
阿娜的老妈子年纪四十开外,名叫巴比:高大,结实,太阳穴和脑门 部分的肉已经瘪缩,脸盘很窄,下半部却很宽很长,牙床骨底下的肉望 两边摊开去,象一只干瘪的梨。她永远挂着笑容,眼睛跟钻子一样的尖, 陷得很深,拚命的望里边缩,眼皮红红的,看不见睫毛。
([法]罗曼· 罗兰: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第四册149页)
寡妇家里有个女仆,年纪不小了,一张脸儿可长得真难看,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丑陋的女人来,原来她长得鼻梁塌,嘴巴歪,嘴唇皮儿厚,门牙露在外面,一双斜白眼,眼皮又红又烂,再配上一身青铜 色的皮肤,你简直以为她不是在费埃索莱过的夏天,而是在西尼加利亚 过的夏天。这还不算,她的臀部一边低一边高,走起路来,右脚有点儿带跛。她的名字本来叫西乌达,但是因为她长得象一只癞皮狗,所以大家管她叫做“西乌达扎”。
([意]卜迦丘;《十日谈》第696—697页)